苏奈

【SK】无言笙歌 番外 02

       余生，希望我们都自私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还有，莫要辜负我们深爱着的时光。

       singto知道krist醒来的消息是在半个多月后，他那时候并没有在医院，守在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他刚刚去工作的第三天，没办法，他总是要挣钱去养krist的。为了生存，他只能让krist孤单地躺在病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的时候，手都是在哆嗦着的，声音也因为极度的害怕而染上了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那样的害怕，却又是那样的无能，在面对命运应有的安排的时候，他显得是那样的渺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krist他已经醒过来了，你赶紧过来一下吧。”可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却这么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巨大的兴奋漫上他的心头，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听罢了，他太想让krist完好地醒过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居然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krist他已经醒过来了，你赶紧过来一下吧。”对面的女音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睁大了耳朵，仔仔细细地听着，他终于确定自己听的没有错。

        浓重的兴奋与之前那骇人的惊恐形成了巨大的落差，他的心显然已经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不可置信的变故，但却是美好至极的变故。

        挂掉电话之后，他什么都没有多想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，去看他，他想赶紧就看到他，甚至下一秒他就能出现在他的面前，然后他对他笑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假也来不及去请，singto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工作着，他匆匆地从公司冲了出来，慌慌张张地拦了一辆摩的，催促摩的司机开的快一些，再快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以至于摩的司机问了他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也没说话，只是暗暗地攥着自己的拳头，绷着自己的嘴唇，一路沉默着。

        终于开到了医院门口，singto匆匆地付钱冲进了医院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直到病房门口之前，singto的心都是“砰砰”跳着的，可是行到病房门口前时，他那急躁的脚步突然定在原地，再也没有力气抬起脚前进一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必说是些什么旁的原因，所有的缘故都可归结为一个，他不敢。

        究竟在惧怕着什么呢？

        这世间，比死去还要可怕的那便是遗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若是krist自作主张地把他忘了，他可要怎么办？

        singto站在病房前，一只手搓着另一只手，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混乱成一锅粥了，他险些快要忘记自己的手攥住krist的手，曾经是种怎样的感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最终，他还透过那块窄窄的玻璃向里面不安地望去，他看见了krist靠坐在床上，一双眼睛直直地勾向不远处的窗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内泄进来的阳光淡淡地笼在krist的身上，可singto却瞧出他是麻木的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的心随着krist那道僵直的背影无力地搅着，他忍受不住这样的酷刑，再没有任何犹豫，也没有任何恐惧，他悄悄地推开了面前的门，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 krist的眼神被这突然的开门声吸引了过来，他慢慢地转过视线，眼神携着浓重的迷茫，像是浓雾弥散一般，即使singto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的心愈坠愈沉，他已经想象到了krist会淡淡地问出一句怎么残忍的话来，他的脸上逐渐被悲伤笼满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就这样与脸色苍白着的krist对望着，在这一刹那，他甚至希望自己什么都听不懂，倘若自己是个聋子便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，他的悲伤是不是就能少上一些？

        singto的唇缓缓地动了动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，他的瞳孔没有了颜色。

        最终，他还是先听到了krist那虚弱无力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singto……”他的嘴角艰难地勾起了弯弯的弧度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近乎一瞬间就愣在原处，他开始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。

        krist刚才说了什么？krist刚刚是喊了他的名字吗？

        singto怎样都不肯相信，像是自我惩罚一般，“你刚才说什么？”他不得不试探地问了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singto，我总是梦见你……”krist的嘴角开始有了浅浅的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脚步虚晃地上了前，坐在krist的旁边的时候，他的脑子还是一片雪白的，仿佛脑子了落了漫天大雪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krist，你梦见我什么了？”singto的双眸不争气地湿润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梦见你总是守在我身边，你握着我的手。那感觉，比梦境要真实好多，你的手总是热乎乎的。”krist说着说着就攥住了singto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刹那之间，singto眼眸中蕴出的泪不争气地坠落下来。划过他的双颊。冰凉无比。

        krist用着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，抚去他的泪渍，“singto，我是不是很棒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仰着脸，脸上满是微笑，活生生像是讨要奖励的小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愣怔地望着他，一时间竟像是失语了一般，他只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相逢的人总是会再相逢，只是singto还未能完全接受，这太突然了。相逢的千万次场景熟记于心，却在真正遇见的时候，忘了个精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singto，我舍不得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singto的泪却落得更加凶了，krist不住地为他拭去泪水，“别哭了，你哭了就不好看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多么蹩脚的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再也忍受不住了，他紧紧地拥住krist那单薄的身子，他在他耳边轻轻地呓语，“千万别再离开我了，我害怕，黑夜太黑，我害怕，一个人……”singto的话语夹杂着哭腔，渐渐变得浓重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   krist的手艰难地抬了起来，他轻轻地抚上singto的背，安慰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“singto，不许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答应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没有半分的犹豫，坚定的回答。

       singto似乎愣住了，半晌都没有回话，可哭声却越来越轻了。

       krist拍了拍singto的背，故作轻松地说道，”外面的天气很好，我想晒晒太阳了。“

       singto这才站了起来，背对着krist，手微微地动了动，像是为自己抹去泪水一般。

       krist在他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，我推着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屋外的太阳果真要比病房内的好上太多，singto慢慢地推着他散步在医院的林荫中，krist坐在轮椅上怡然自得地伸着懒腰。

       singto在后面思虑再三，这才把心里一直积压着的话说了出来，“krist，我很害怕，我怕你忘了你，当时在出租车上，你问我是谁，医生都说你有可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。”

       krist却笑了笑，半晌后问了出来，“如果我醒来后把你忘了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知道，我想让你记起我来，可又怕你想起之前那些痛苦的回忆，我不能这么自私。可你若忘了我，我又会很害怕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这便是singto这么久来的心病了，他纠结着，矛盾着，挣扎着。

       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接近满分的答案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singto，如果我有一天记不起你来了，一定要叫醒我呀！”krist开始扭头迎着阳光，想望向singto的脸。

       singto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“如果记不起你来了，这会更痛苦吧，像一个傻子一样。你要自私起来，对我一个人自私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krist，谢谢，谢谢你能记得我。”singto低头吻了吻krist的头发。

       “干嘛谢谢我，我想要记住你一辈子，是因为我想要自私地把你留在我身边很久很久。”krist笑的很轻松。

       “krist，你尽管自私吧，我很愿意呢！”singto终于也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，余生，让我们都自私起来吧。

        singto行到了他的面前，然后跪了下来，轻轻地吻住他的唇角，只是轻轻地一个吻。

        却让krist面红脸赤的，心也跳的快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 krist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，他要直面人生，再也不会逃避了。不管他还剩下多少的时日，他要好好地享受着singto缠绵的爱，同样，他也要好好地去爱singto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怕彼此不爱，只怕敷衍与蹉跎，辜负了彼此的爱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他醒来后第一眼瞧见singto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，尽管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要互相拥抱着，地狱也能变成另一个天堂，很美好。